洛岚是只麻雀

莫比乌斯

稿件/映测版/bl/脑洞产物
生日520六一快乐)
一.
 “你触碰到的世界如肥皂泡般破裂,溅起的残渣划伤眼睑,大雨眼泪般落下。”

  “这就是……预言吗?”宽大的白袍套在年轻男人的身上,他仰目望着那个伟大到光芒灼目的存在,喃喃道。

  “是的,我亲爱的夏,所有的世界都会在你的明天轰然垮塌,犹如那些盲目者垒砌出来的高塔,而你将到达我所在的未来。”

  “42,我会见到你吗?”

“会的,我就在这里等着你。”

耀目的光芒一点点向中间收缩,紫黑色的背景缓慢显现出来,穿着白袍的顾里夏将再度陷入沉睡,直到那存在——42下一次将他唤醒。

“42……”他念叨着那存在的大名,这是专属于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
混沌且愚蠢,荒谬且滑稽——神明42创造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,而顾里夏是42唯一的信徒,同时兼任着大祭司的职务。  

终于,光芒熄灭,虚无的空间里只余顾里夏悬在半空,似乎连生命也被抽走了。

……

顾里夏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,那家伙又给他发了短讯。

“我说,不就出来喝个酒吗?你小子怎么胆战心惊的?”

“啧,这不是刚肝完一个单子吗?消息什么的多得很。”顾里夏眼睛盯着桌上的啤酒罐和烧烤,手里回消息的动作一刻不停。

“不会是你家里那位查岗吧?”老胡拿起一根烤里脊大摇大摆吃啃起来。

顾里夏一愣,想起那家伙帅气的脸蛋,啧了一声。

“他在出差呢,就他那公司,三天一加班五天一出差的,再说了,我还管不住他吗?!”

“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没戴那个。”

“我总不能穿高领毛衣来撸串吧。”顾里夏端起桌上的啤酒喝了口,苦滋滋的感觉在味蕾上打滚,乘机咬了口牛肉串,滚烫的香料带着细嫩的肉丝在舌尖上慢慢绽开,鲜美的汁液盖过发酵的苦涩,随后便是淡巧的回甘,那鱿鱼更不用说,弹滑鲜甜的口感加上触手吸盘若有若无的颗粒,没两秒一串便就下了肚,要是再搭上一碟在炭火上烤得开花的茄子,那细软的茄肉加上朴素却口味惊艳的酱料,一点微辣就能让人吃下三大碗米饭。

然后他就听见一个嗓音从背后传来,那声音在大排档众人划拳举杯的喧闹声里还是那么让人在意。

“吃什么呢?给我来串?”

他一愣,回头就看见陈漠潮笑嘻嘻地站在那里,手里提着旅行箱看样子刚从出租车上下来,那双眼很随意地把目光定格在顾里夏身上,顾里夏摸了摸脖颈,自觉心虚。

“哎呀,陈哥嘛这不是……”老胡搓起手。

他朝老胡打了个招呼,随即顺手抓了根串叼在嘴上,看也没看顾里夏,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。

这家伙……

顾里夏看向老胡,无奈地摊摊手,老胡随即朝他挥手:“你快去哄哄,剩下的我打包。”

哄?那自然是没问题了。

 

二.

 

42告诉顾里夏,在他将顾里夏装进这团混沌之前曾经还存在过41个世界,这些世界互相纠缠,如同水中的气泡,而他创造出独立于41个世界之外的顾里夏,将知识与智慧赠与他。

“虚伪和欺骗是滋养旧世界的养料,而你终将和我一块毁灭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。”42说。

“42……”顾里夏看着那悬浮在空中的眼眸——那是42的某种形态,眼眸慈爱地注视着穿着白袍的顾里夏。

“我亲爱的信徒,你有什么愿望是吗?你想要什么吗?”

顾里夏摇摇头:“请让我多看您一会。”

……

顾里夏有些喘不过气。

那人身上还有很清淡的洗衣液的香味,领带松松垮垮地垂在顾里夏眼前,他能看见那人干净的胸口,虽然他笑吟吟地看着顾里夏,但是那眼神里的危险气息却让他心跳速率一点点往上提。

被顾里夏抓来当临时盾牌的枕头被陈漠潮慢慢拽开,下一步那只手顺着一根绳子拽住了顾里夏脖子上的东西——他前几分钟亲手给顾里夏系上的东西。

那是一条精致的皮质项圈,黑色的项圈用银色的扣锁扣在一块,扭曲回环的扣锁上刻着某个高深莫测的名字——莫比乌斯。

“潮……漠潮……”顾里夏的嗓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求饶的意味,“我是真的忘了……”

“我知道啊,没事的。”陈漠潮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,另一只手拽住绳子,虽然那项圈并未拉紧,但是顾里夏还是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
陈漠潮轻轻俯下身子,吻在顾里夏的唇角:“怎么,趁我不在家偷偷溜出去喝酒?还不告诉我?”

“等……唔!”他的话语被堵住,唇齿间充斥着那人的味道。

 陈漠潮撩起他的T恤,漫不经心地抚过顾里夏的小腹,那只手温热的感觉逼迫得顾里夏想要伸手去阻拦,但是那牵引绳却稳稳捆住了他的手腕。

“别乱动。”陈漠潮从这个吻中抽身而出,“别跑。”

好像每一次他都会说这句话。

陈漠潮轻描淡写地提起:“你在你朋友面前怎么称呼我的啊,小顾?”

……

陈漠潮温柔的妥协从来都是陷阱,只待顾里夏自己乖乖沉沦其中,等着被吃干抹净。

三.

  “42……我最近总想着一些事情……”

  “那是欲望,你想让我实现你的欲望是吗?”

  顾里夏看着那眼眸,漆黑的瞳孔笼罩了他整个视野:“欲望……”

“人都有欲望,我的顾里夏,正如你有名字那般寻常,无论是多么奢靡多么放荡的欲望都是正常的。”

  “我要,42,我请求你实现它。”

那眼眸缓慢闭上,顾里夏的世界再度陷入黑暗。

“42——?”顾里夏顿觉惊慌,“你在哪里?”

“不必担心。”42的声音从某处传来,“我在你能看到的地方。”

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冒出来,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,慢慢牵扯到他身上的白袍——圣洁的衣袍只是轻轻一拽便被解开,整件衣服轻飘飘地浮在空间中的虚无里,像无所依托的云彩。

“42……冷……”顾里夏抱紧自己,他开始发抖,却不完全因为温度。

黑暗中伸出的东西越来越多,他的手臂和脊背开始被那种东西团团包裹,温热的造物从他的胸口一路向下,黏黏滑滑的触感溜过他的身体,他颤抖得更加厉害。

“42……42……”他呼唤着,而42缓缓爱抚触着他,以示回答。

……

顾里夏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,昏昏沉沉的感觉总让他觉得昨晚有十几辆大卡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。

他拿起手机,忽略了老胡阴阳怪气的“注意身体”,随后就看到陈漠潮很随意的一句:“睡醒了?”

他打了个“嗯”回去,觉得有些敷衍,顺带摁了个表情包过去。

随后又是私信提示音。

顾里夏打开创作平台,后台私信还是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话。

“绽放的世界依旧存在.005。”

照例的,他回了句“有病”就准备退出,谁知那玩意忽然又弹出一条私信。

“麦必基,12AM,不要告诉陈。”

顾里夏摁熄手机,屏幕上映出天花板的模样,刺骨的寒意和诡异感钻进他的脊髓,最后五个字如邪恶的藤蔓般刺穿他的大脑,把思维搅得一团乱麻——他怀疑是老胡的在作怪,但是没哪个成年人会开这种无趣且让人厌恶的玩笑。

他看了看床头闹钟的时间:上午11:32,那红色的两点还在一点点闪烁,像是某种无声的提示。

那就……去嘛。

……

“42,我感觉这里开始变小了。”

“没关系的,破开茧壳的幼体也会觉得自己被钳制在让人窒息的恐惧中。”

顾里夏看着四周昏暗的混沌,那似乎是一切虚无的起源,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。

“知晓得更多,感受的更多,你就会觉得你所在的地方变得狭小。”42低声说,“你会觉得你周围的一切都成为桎梏——包括我给你的一切。”

“不会的!”顾里夏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波动,“我是42创造出来的,我是您的造物。”

“造物也能反噬造物者啊。”

“我不会。”顾里夏睁大眼睛看向昏暗的地方。

神明没有显形,留给顾里夏的只有沉默。

“42?”

“下次见,我的顾里夏。”

……

顾里夏点了一杯冰可乐,纸吸管让冰冷的可乐带上了奇妙的味道,他坐在座位上看着顾客来来去去,手里的手机上是没人回复的消息。

那人没有理会他发的问询,他看着邻座带着小孩的父母疲倦的面容,心头微微一颤。

……自己是不可能跟陈漠潮有孩子的。

察觉到自己想法的顾里夏顿时感到不好意思,就在此刻那小孩哭闹着要某个绝版的赠品玩具,吵闹间打翻了桌上的牛奶。

空气忽然安静,顾里夏瞳孔骤然收缩。

在那一瞬间他看见飞溅的液滴悬浮在空中,倾斜的杯子和那孩子通红的脸蛋都滑稽地静滞,而顾里夏环顾四周,无论是店员还是顾客都保持着静止的状态,而待他回过神来陡然一惊——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出现了一个男人,那人戴着口罩和兜帽,看不清面容。

顾里夏吓了一跳,下意识伸手去拿桌上的可乐,伸出手的瞬间却发觉自己的手穿过了可乐杯和杯上微笑的少女店徽,随即又从杯子另一边穿了出来。

“不必紧张。”那人说话的声音很怪,嗓音里夹杂着滋啦滋啦的声音,“我只是来问点事情。”

那人摘下兜帽,顾里夏一愣——那半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,熟悉到每天早上都能在镜子里见到。

“不必紧张,”那个“顾里夏”说,“我就是来让你帮忙回忆一点东西的。”

 

四.

  大二的社团团建甚是无聊,逛完市里的博物馆后大家提议去KTV唱歌。

  顾里夏本来觉得事情不会更糟糕了,直到老胡拿起了话筒。

“嘿 夜里拜山头 勾肩搭背是谁的手——”一首不着腔不搭调的《坐忘道》险些没把顾里夏绕进去。

忍不了的顾里夏拿起桌上的奶茶出了门,昏暗的走廊里他看见了靠在墙边打电话的陈漠潮。

“你如果这么决定的话,我没有意见。”他左手捏的烟长长的烟灰甚至比烟嘴还长。

就在此时包房里的老胡“嘿”了一声,顾里夏就看着那截长长的烟灰轻悄悄地落在地毯上。

陈漠潮挂了电话,看着左手闪着点点火光的烟头,抽也没抽,顺手摁熄在一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。

顾里夏慢吞吞从他边上挪过去,那人也只是很简单地瞟了他一眼。

那晚回去的路上他问起老胡关于陈漠潮的事情,老胡只一听就知道是谁:“嗷,你说神经生物学的那个学长啊?我们部门的部长,前几天听说他刚跟他女朋友分手,表白墙上还挂了瓜条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顾里夏想了想,也没细究。

谁知没过几天社团部门重组,顾里夏莫名其妙成了陈漠潮手底下的成员,甚至在原部门部长的推荐下成了陈漠潮的副手。

说是副手,其实就是办事的大冤种,什么会议记录和日常活动都要经他手,别说是部门团建时的工作,那更是忙到飞起。

于是当考试周临近顾里夏交上一份离社申请时,陈漠潮并不惊讶。

“麻烦你了,”陈漠潮看了遍他的申请,“你下周考试?”

“是的,生理和生化是一门都不会……”

“啧,没复习吗?”靠在教室门边的陈漠潮看着有些慌慌张张的顾里夏,“那好吧,要不……”

陈漠潮想了好一会。

“我带你复习吧。”最后他说。

……

顾里夏看着眼前沉思的“顾里夏”,后者思考良久: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那最后一块拼图也找到了。”

“这到底是……”急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里夏想要站起来,但他随即发觉自己被某种东西摁在了座椅上。

  “不必在意。”“顾里夏”低声说,“顾里夏,你不必在意。”

  随即他站起来,整个人如粒子般在空气里逐渐消散。

……

42静静地注视着蜷缩在黑暗里的顾里夏,年轻的身躯悬浮在满是碎片的空中,42细细看着那些碎片,从其间分辨出许多张被碾得粉碎的照片。

而此刻那些碎片正慢慢悬浮到半空中,一点点黏合在一块,慢慢的,第一张照片显出形状。

42看着这一切,他伸出漆黑的触手爱抚着顾里夏,让他沉浸在沉重的安眠里。

“快了。”他说。

……

陈漠潮摁下设备的关机键,显示屏一块块黑了下来。

“陈部长,”边上身材姣好的助理小姐看着陈漠潮,“42号实验体……”

“已经接近95%了。”陈漠潮低声说,“还差一点……”

他慢慢摘下脑门上贴着的电极贴片:“我今晚加班。”

穿着实验服的陈漠潮双手撑在操作台上,长时间的脑力消耗让他有些虚脱:“上面怎么说?”

“上面密切关注这个实验,但是您一定要注意休息。”

“我知道,医院那边呢?”

“一切如常。”

他看向待机的屏幕,屏幕上映出他疲倦的面容,他不经意瞥见自己额间一丝白发,叹了口气。

“还好,快了。”陈漠潮低声说,“你再等等。”

 “ 再等等。”

……

顾里夏从座位上站起来,面前的座位上空无一人。

邻座的孩子哇哇大哭,牛奶滴滴答答流淌在地上,那桌父母很难堪地朝着来打扫的店员道着歉,而顾里夏伸手,抓住了那冰凉的纸杯。

他艰难地走出麦必基,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手上手机空白的私信页面,顿觉不真实。

他打了陈漠潮的电话,没人接。

他打了第二次。

没有人接。

第三次。

第四……

“喂。”

不知道多少次后,他终于拨通了电话,只不过接通的瞬间他就听出来那边不是陈漠潮。

“顾里夏是吗?”那是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,“对吗?”

顾里夏捏着电话,他感到冰冷的恐惧正在爬上他的脊背。

 

五.

 “42……”顾里夏看着那有些疲惫的眼眸,“你累了吗?”

 “我很好,”42沉声回答,“你高兴吗?”

“欸?”顾里夏看着那眼眸,“我为什么要高兴?”

“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。”

  顾里夏愣住了,甜蜜和兴奋填满了他的心口,他本就是被42创造出来的空壳,而他的神明赋予了他所有应有的一切。

  “我很高兴,我的42。”

……

 顺着电话里的指示来到书店的顾里夏看着眼前垂暮的老者,心里感到无比的荒谬。

“这简直像……”

“一篇荒诞的小说。”老者接住他的话头,“顾……顾里夏,我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,并非是要摧毁什么,相反的,我要给这用积木堆造的城堡加上围墙。”

“我大概理解了……”顾里夏看向老者,“你看管……他的世界。”

“是的,而当此处崩塌,你将作为看管者的意志被注入那具躯壳,替我看管那个世界。”

 “我理解了。”顾里夏低头,“但是为什么呢?”

“这是……约定。”老者嘻嘻一笑。

……

“系统重构开始……”

陈漠潮想起两个月前他的慌张——他慌慌张张地冲到医院,却被告知患者陷入了长久的昏迷——可能是永远的昏迷。

“脑结构……”医生拿着手里的临床诊断单,默默摇了摇头。

陈漠潮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顾里夏,心口像是被谁狠狠攥住般疼痛。

本来打算给他送花的——赶到医院的老胡给陈漠潮说,提到那个酒驾的货车司机,他的嗓子都哑了几分。

而没两天陈漠潮就回到了研究所——回到了他参与的关于人工大脑环境重构的实验项目。

……

“开始解析:进度20%”

他翻找着所有关于顾里夏的东西:日记,照片,视频,笨拙的表白信……凡是能跟他扯上关系的都被他翻找出来。

他笨拙地回忆每一处细节,细心回想着初次见面的那天顾里夏到底有没有脸红,仔细斟酌着每一次记忆里的欢喜与失望。

他抹去自己的名字,把自己在这个名为“顾里夏”的程序里的名字定义为42。

——他觉得自己活该被他忘记名字。

四十一次实验失败后,屏幕里的顾里夏终于说话了:“42……”

屏幕前的陈漠潮默默看着赤裸的年轻人诞生于黑暗之中,他低声回应:

“我在。”

……

“进度80%”

他的世界有了色彩。

“42!”顾里夏慌忙呼唤。

“我在的。”

……

“进度100%”

屏幕在进度条满格的那一瞬间归为黑暗,陈漠潮等待着,直到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手机的铃声。

他默默看着手机上的号码,听着单调的铃声在耳边响着,一遍又一遍。

直到那个电话第二遍打来,他才小心翼翼摁下接听键。

“我说!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出院啊?学长——”

熟悉的嗓音和熟悉的尿性,陈漠潮艰难地笑出了声。

他在空旷的实验室朗声大笑,若是助理看到这一情景估计会被吓得魂不附体。

 

六.

 苍老的顾里夏看着屏幕里的结局,叹了口气。

“之前对模拟大脑的构建一直没有成功,看来是单一的‘脑世界’无法稳定存在。”

两块屏幕上的数据一列列一行行,他慢慢扯下脑门上的电极,放在了桌上,“而两个甚至多个模拟脑世界的合并将会更加稳定。”

“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容易被骗啊……学长。”顾里夏看着屏幕,不断闪烁的数据还在不断延伸,“能诓骗到你的意识帮我构建你自己的脑神经世界……难怪当时一束花就能把你追到手……”

苍老的顾里夏抚摸过冰冷的操作台:“不过……要是早那么三十年……”

是啊……早那么三十年去构建的话,他的家人也许不会那么早地做出停用呼吸机的决定了。

“恭喜您!”助理贴心地接过他手里的电极,“您找到了治疗脑死亡的途径,那这次实验数据……”

“留个备份吧,”顾里夏脱下实验服,“至少算是我的念想。”

“至少,此时的‘他们’拥有了永远的时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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